这段翰墨是先父生前所写，记录着1969年3月间先父所在的炮兵31师413团2营降服前往张含韵岛前哨参战的一段战斗阅历。曾被提要于马永葆、陈长荣先生所著《张含韵岛自保反击战纪实》一书人妖 射精，值此张含韵岛战役50周年之际，编录此文，诟谇两年前倏得病逝的父亲，并以此向为捍卫故国流血烽火的共和国老兵们请安！
一、登程前哨
1969年3月7日中午，一列满载军车、85加农炮和战士的搀杂列车从大连开出，疾驶在东北平原上，向北开进。其它列车闪开，沿路大小站一律不断。这就我们炮兵31师413团2营，奉中央军委敕令登程张含韵岛前哨。晚上列车到达苏家屯站，沈阳军区炮兵司令部的首级到车站为我们送行。此后我们经过了四天四夜的铁路、公路的急行军。在公路行军时，由于路滑，司机莫得朔方冰雪路上的驾车教会，仅我们连的八台车，翻了十一台次，我们班的这辆车翻了两次，好在莫得大的伤一火。于11日晨到达指定地点--曙光屯待命。承接两次夜里投入阵脚，均未顺利。到了13昼夜里总算投入了二号桥阵脚，我们四连在公路右侧，五连、六连在公路左侧。在灌木丛中构起炮阵脚。14日凌晨战斗准备完了，从3月5日换装战前准备算起，一经整整九宿莫得睡个好觉了。战士们又累又困，但阴寒的天气，连个盹儿也不让你打，人人只可在大炮周围漫步取暖。当太阳出来时，战士们才坐在炮弹箱子上，费解一小觉。阵脚上的第一顿饭是压缩饼干，豆饼相通硬的饼干，蓝本应该用水泡过后，智商吃的，可那有水呢？人人一小口饼干，一口雪，总算填补了杀鸡取卵的肚子。
毫无疑义美妙到阵脚上来了一群东谈主，睁眼一看是十几个穿蓝军裤的战士，他们来干什么？这时排长喊着，“快起来，友邻的防空部队的战友们帮我们剃头，一律剃秃顶。”全连战士都是在“支左”时留起的头发，准备整训完后再回到“支左”单元。十几把推子，百十来东谈主，不到两小时一个个都被推光了。不错思象，大冷的天，坐在雪地里，冰凉的推子在头上推来推去，是个什么味谈，冻得脑袋直发麻呀。剃完后，飞速戴上棉帽，好半天才慈祥过来。班长把我叫曩昔对我说：“二炮手在公路行军时，翻车被砸伤，一经入院了。新分来的两个六九年兵，也没经过检修，你当二炮手何如样。”我其时是副机枪手，一个排一挺机枪设在一班。在新兵连时进行过操检修。我说：“没问题。”班长说：“你试一下。”我来到炮前，抱起一发炮弹，按限定动作，将炮弹填入炮膛，然后向后侧身。班长说：“你的动作合乎条目，并告诉我，侧身的动作一定要快，不然，退出的弹壳会将你打倒的。”有东谈主喊：“炮弹运来了，每班先扛二十箱。”我们向百米外的公路边跑去，我照旧第一次扛这样重的东西，一百多斤重的炮弹箱，压得我东歪西倒，扛了两趟才算顺牛逼，身上以为热乎起来，再思扛莫得了。又过了几个小时，运炮弹的又来了，我们每东谈主又扛了两趟。加上随炮车自带的四箱，一共是四十四箱炮弹，每箱三枚，计一百三十二枚炮弹。从准备的弹药数目，就可知行将启动的战斗，将是一场界限较大的战斗。这天晚上，我们用炮弹箱，围了个半圆，全班就挤在内部，熬过了又一个阴寒的夜晚。
二、三月十五日
干妹妹拂晓，辩白美妙到飞机的声息，由远而近。阵脚前面的峻岭半坡上，王人刷刷地竖起十几门高射炮，噢，给我们剃头的那帮小子在这呢！飞机越来越近了，看清了是苏军的两架直升机，在张含韵岛上空盘旋观望呢。阵脚距张含韵岛不及十里，眼前的这条小河就在张含韵岛隔邻注入乌苏里江，我们看到的直升机像是两只大蝌蚪。食品奉上来了，是一群支前民工。人人飞速吃饭，有面包、饼干、蛋糕、麻花、罐头，人人都挑软的抓，但是，软的也冻硬了。餐后，每东谈主还分到了两个冻蔫了的苹果。班长呼叫人人把炮弹出箱，安好引信，榴弹和穿甲弹辨认摆放好，让两个新兵擦了十几发炮弹，炮弹上都涂有防腐油，要是不擦掉，装炮弹时，很纳闷的，当打过十几发后，炮膛热了，装炮弹就容易了。前面传来稀零的枪声，接着炮声、枪声、手榴弹的爆炸声密集起来，战士们极少莫得战斗的恐怖感，坐在炮弹箱上，啃着苹果，像是在听故事影片的灌音裁剪呢。
3月2日那一次战斗，苏军在军事上、政事上都吃了败仗。从远东军区调来了大批部队，准备实行挫折。3月15日这天，当直升机复返不久，岛上就落下了几百枚炮弹，岛上并莫得东谈主，我军的战士都闪避在江边的豁达地里，当苏军的炮轰罢手，我第23军的一个营长指导的一个加强排和边防站的半个连，立即投入张含韵岛阵脚。这时，苏军的几百名士兵，向张含韵岛冲来，他们必须通过冰雪笼罩的豁达的江面智商接近张含韵岛，而我军战士诓骗炮弹坑作念掩体，严阵以待，战场的态势显著对苏军不利。几次伏击都被我军轻而一举的击退，阵脚前留住了几十具尸体，苏军接着又是一阵炮轰，岛上的我军战士大部分撤回。当炮火向本人纵深延迟时，战士们立即登岛，苏军用高射机枪平射掩照看兵，接续伏击，但仍被我军打退，战斗中，营长的被一颗高射机枪枪弹击中负伤，岛上的谈判由边防站长孙玉国接替，战斗整整打一上昼，张含韵岛仍在我军贬抑下。到了下昼，苏军蕴蓄了四、五十辆坦克分两路向张含韵岛扑来，其中有一辆坦克冲在最前面，火箭筒对它根底无效，硬是从岛的中部撕开一个口子，径直开到本人的江叉的冰面上，被埋在冰面里的反坦克地雷，将坦克履带炸断而抛锚。与此同期，其它坦克从四面，把张含韵岛围了起来，有铁壁合围之势。眼看着张含韵岛就要被包饺子了，时分大要是三点半傍边，前沿谈判所给我手下达了开炮的敕令，全营十八门大炮咆哮了。炮火的联想，最初是集中在停留在本人一侧的苏军坦克，一顿炮火，把苏军的铁壁合围，翻开了个缺口，岛上的我军战士顺便从口子中撤回。为了更灵验地打击坦克，谈判所从五连调了两门大炮打径直，余下的仍打波折，径直与波折合营，把苏军坦克打得四处逃跑，我们炮火追着坦克打，一直延迟到苏联境内。我部在三五八高地不雅察所谈判的副营长，曾参加过抗好意思援朝战斗，是一位颇有战斗教会的谈判员，发现逃回的坦克，向一个小山头的后头集中，便把全营的炮火集中向小山后打去，恰巧苏军的一个军官刚下吉普车，一发炮弹落下，马上被炮弹炸死，自后得知是一位上校。
此次战斗，我共装填了110发炮弹。当我装了20多发炮弹时，我已把棉衣、棉帽吃亏，恰巧被一位首级看见，捡起棉帽给戴上，自后知谈，他是23军副军长、前指副总谈判孙云汉。他走曩昔后，帽子又被我吃亏了，太热了，我的脸和全身像水洗的相通。战斗进行一泰半时，我发现对准手的右耳被炮声震的流血，我的耳朵被震的听炮声莫得启动那么响了。我施展了班长，对准手被换了下来，第一炮手张天锡接替对准手，战斗接续进行到薄暮。当战斗接近尾声时，我累得直不起腰来了。临了的二十多发炮弹是由两个新兵装的，第一个新兵上去，没装几发，就被弹壳击倒。第二个上去时，全连的其他班一经启动撤出阵脚，留住我们班打冷炮。天己擦黑，我看了一下炮筒，略有微红，当十几发炮弹打完时，我们班也撤出了阵脚，当我们的炮车没走出一里地时，阵脚上落下了几颗苏军的炮弹，好险啊！
我们并莫得撤出多远，与原阵脚平行的移动了一公里。晚饭只好饼干和白雪了，这今夜我比别东谈主嗅觉都冷，因为我的内衣全湿透了，全靠体温来烘干内衣，这是阵脚上的第三个夜晚，时分仿佛静止了，天老是不亮，整整一宿是在雪地上往复来去着……
三、三月十七日
这一天，经过边境会晤，本人允许苏军打着海外红十字会会旗，来张含韵岛收尸，运回被击毁的坦克。但是，就是不让运那辆被炸坏履带的新型坦克，后知谈是T62型坦克。苏军士兵和医护东谈主员整整重荷了一上昼，战场已清算完了，只剩下那辆T62型坦克了，苏军士兵拿牵引绳，试图接近那辆坦克，但埋伏在本人豁达地里的战士，绝不客气地将其击毙。我们一经接到不雅察所的指令，不要离开炮位，战斗随时都有打响的可能，各连要充分作念恋战斗准备。
午后，仍赓续念的苏军，蕴蓄了几十坦克，后头跟步兵，向T62坦克冲来，最初是我步兵开火，接着是我们大炮又语言了。苏军的坦克群顿时乱了营，有被击中的，有的掉头就往回跑的，不雅察所赓续地修正我们的射击联想，撵着打，直到把它们赶回苏联境内。没隔多久，苏军的炮火向我步兵的阵脚狂轰起来，其实，尽管步兵阵脚并莫得些许战士，在不及四平日公里的场地，苏军辐照了几百枚炮弹，步兵的伤一火是不免的。炮弹中还有一定数目的火箭弹，这种炮弹一米多高，直径有二十多厘米，银白色，穿透力很强，落地后，扎进冻土近一米后爆炸，即即是不被炸死，翻起的土块，也把你压死。自后，我们到了209高地后，曾看到了几枚莫得爆炸的火箭弹，只露着约四十厘米的尾巴。爆炸后的弹坑有两米多深，要是稍加修整，上头盖上盖，当一家居民的菜窖是没问题的。炮轰后，苏军再次伏击，我们的大炮又响了，这一天莫得三月十五日那天打得那样弥留，连长下命，让每东谈主都当一次对准手，换一个联想换一个东谈主。轮到我时，打了八发炮弹。这一天我们班又打了一百多发炮弹，一多半是由我装填的，由于不是承接装填，莫得出那多汗。傍晚，我们的阵脚又回荡了。
之后，苏军的炮兵不断地向T62坦克周围辐照炮弹，厚厚的冰层被炸开。他们的宅心是，你不让我往回拉，我也不让你获得。终于有一天，坦克落入了深深的江中，与此同期，苏军的高射机枪平射，阻塞我军不得接近T62坦克。其实，我军早已派东谈主把坦克里的当代化建立，如夜视镜、红外对准镜等，拆卸下来。落入江中的坦克，不外是个空壳而己。
两次战斗后，我们营打出了名。其时我们代号是639部队，在张含韵岛的部队都知谈，这个部队的炮打的好，用三个字轮廓就是：快，三十年代末期的传统大炮，打得这样快，令东谈主生疑；准，相等是给岛上的步兵突围时，莫得一颗炮弹落到我军阵脚；灵，撵着苏军打，你跑到那就打到那，还炸死了别称苏军上校，这但是张含韵岛战斗苏军死字名单中，官衔最大的一个，自后知谈叫列昂诺夫。于是各大报记者，八影、新影的影相师，挤入我们阵脚采访、拍照、影相，我们排还的确打了几炮，让影相师们拍摄。自后，我还真看到了这部对于张含韵岛战斗的记录影片，画面的打炮镜头，就是在我们排的阵脚上拍摄的。我们营荣立了集体三等功。
四、遏抑的恭候
我们到新的阵脚后的头几天，仍然昼夜守在炮位上，莫得什么开饭时分了，谁饿了就抓把饼干或吃个面包，渴了就吃点雪。困了就倚着炮弹箱上打个盹。其时流行的说法：”仗好打，祸殃熬。”最最难过的是夜晚，头顶着蓝天，脚踏着白雪，露营在炮位上。三十多年前的三月份，可比当今阴寒多了。人人企盼着第二天的太阳早早出来，驱走这阴寒的暮夜。前面的战事处于僵持阶段，天然昼夜都有枪炮声，那是苏军的“值班”机枪，向本人策划没联想的乱打一通，以发泄吃败仗之恨。
每当太阳出来时，阵脚上倒满足起来，这时你不错借着太阳的微微暖意，打个盹。到了中午，你不错躺在炮弹箱子上好意思好意思地睡上一个“午觉”。你还不错脱下内衣，抓抓虱子，不外动作要快，三月的天，可不比六月天啊。经过两次战斗，战士们一个个都像汽车修理工似的，炮弹上的防腐油都擦在衣着上了，脸上亦然黑黑的，爱清洁的战士，你不错趁这时用雪擦两把脸，但注意点，你的脸蛋会像麻土豆相通“秀气”！每天中午，我们都细细地试吃着太阳的恩赐。这样的日子逐步地走过了十天，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在全连传开了，什么问题？便秘。起头，莫得东谈主拿起。有一天，一个新兵上“茅厕”，上茅厕要施展的，因为要到几十米外的树林里。好万古分还没归来。有东谈主开打趣：是不是掉进“茅厕”里了，飞速派东谈主找一下，找到他时，发现他一经躺在屎窝里睡着了，飞速把叫他醒，还好将强的屎蛋并没把他身上龌龊。由于蹲的时分太长，用劲过大，当粪便排泄出来时，一时的纵欲，使他昏睡曩昔。连里知谈这件过后，立即继承济急程序：上茅厕要合股而行；令卫生员将泄药发给便秘严重的战士；朝上司施展了情况，并呈文炊事班要尽快开伙，因怕知道联想，炊事班从我们投入阵脚就莫得作念饭。名东谈主说过：士兵干戈主要靠的是胃呀。
次日，全连重荷一天，有帮炊事班埋锅造饭的；有支帐篷的；有伐木搭铺的；十天前我们纵欲安祥，扔下的挎包、行李及用品也拉了归来。下昼三、四点钟，人人用本人水缸当碗，折一根枝条当筷子，吃上了热烘烘的猪肉煮挂面，这是十天来的第一顿饭。晚上，我们住进了帐篷，虽弗成采暖，但可避风。躺在用原木搭起的大铺上，和衣而卧，再盖上被子，比在露六合里，强多了。这一天是3月25日。
以后开饭，上顿是米饭、炖猪肉，下顿是猪肉煮挂面，偶尔能吃上一顿猪肉煮黄豆，那就是吃着蔬菜了。阿谁年代，应该说是好饭了，可架不住天天吃。有东谈主提议，我们吃顿饺子好不好？人人一致讴歌。按老限定，炊事班剁馅、和面，各班本人包。系数阵脚像过年相通吵杂，卸下炮弹箱盖，翻过来，绝好的面板，选一根比拟圆的树枝，剥皮后稍加修理就是擀面杖，人人擀的擀，包的包，一个多小时，形状互异的饺子就摆满了几箱盖，起先包的饺子一经冻了，这样好，饺子就不会粘在一起了。把饺子装到两个卸了盖的炮弹箱，抬到几百米外的炊事班去煮，何如往回端呢？炊事班那点家当，早被分光了，不知是谁残酷，用洗脸盛饺子，一时分，洗脸盆成了抢手货，因为向前哨时，不是每东谈主都带的。用洗脸盛饺子，吃的照样香，这是一顿令东谈主难以健忘的饺子。这顿饺子从启动包，到各班都吃完，闹腾了三个多小时，那些带洗脸盆的战士，饭后只好到各班去找本人的洗脸盆了。
五、209高地
一天夜里，人人在睡梦中被推醒。“有任务！”战士们小声地传递着。背上行装，收炮，挂车。一切都在偷偷地、环环相扣地进行，炮车起动了，向前面开去。又有仗打了，可能是打径直，人人心里猜思着。到了无名高地，车弗成再往前开了。我们在209高地山眼下的小树林里，开出一条能曩昔大炮的小谈，距离无名高地约一千多米，纵贯一经选好的阵脚，面向张含韵岛南端的一块缓坡小树林里。然后，全排战士一门一门地把大炮从无名高地推到阵脚，将砍下的小树，盖在上头进行伪装。在距离炮阵脚五十多米的密林中支起了帐篷，东方微微放亮，排长呼叫人人飞速进帐篷休息，不要在外面行动了，以防知道联想。朝晨八点钟，岗哨归来，发现人人横躺竖卧一地，睡的好香啊。随机是上一班换岗时，下岗的战士上铺时悠扬了，加上搭铺时是在暮夜莫得搭好，铺塌了，并莫得影响人人的熟睡，人人起来后都笑了起来。排长令人人把铺从新搭好，嘱咐了任务。与此同期，我连二排投入了张含韵岛北面的七里沁岛阵脚。从此两个排分离了达八个月之久。
这一天是4月1日，江还莫得开冻，我们的任务是：保卫行将启动的打捞T62坦克职责，天然也不放置苏军要打捞的可能。209高地，是距离江边较近的高地，约五、六百米。距岛的南端是一千零五十米，隔江的苏军只可看见我们阵脚的侧面，而这一面又是密密的树林，我们的大炮的标的是张含韵岛，莫得飞机的观望是很难发现的，三门大炮是闪避下来的三颗钉子。是以，条目我们昼夜都在帐篷周围待命，严令不准白日到阵脚，并严格了夜间站岗的顺序。炊事班在一千米除外的无名高地安营，每天通过小谈给我们送饭，送水。水对于我们更显得相当，每天每东谈主半盆水，不错说是从新洗到脚，根底无水让你洗衣着。乌苏里江就在我们眼下贱过，只可望水兴叹。
转瞬十几天曩昔了，江也开冻了。有一天夜里，我们是在炮位上渡过的。步兵正在打捞T62坦克。这几天夜里常有两台“斯大林100号”推土机，在我们底下的豁达地里，毫无目地的往复开动。苏军发现后，用探照灯晃了几下，好像莫得看到什么，但照旧打了几枪。这天夜里，照旧如斯，这是诱导苏军呢。苏军那处知谈，我军早两天已派潜水员将坦克挂上，在无名高地后头用东谈主工绞盘机，换东谈主不断机，一厘米一厘米的绞了四十八小时了，当今坦克离水面只好一米了。后深夜，两台推土机挂上坦克开足马力，向无名高地开去，T62坦克就这样被本人打捞上来，神话当坦克运到沈阳时，苏方才知谈，晚了，追不上了。几个月后，挑升打击这种坦克的穿甲弹研制出来。这辆坦克现储藏在北京军事博物馆里。
“前指”每天都有首级来阵脚调查，67师师长黄浩是我们阵脚的常客。相等是在修水泥工事本事，三天两端来一趟，连个警卫员都不带。天然最受接待的是同来的影相记者，求他们给照张像。临了，“前指”决定将这“三颗钉子”恒久地钉在这，给三门大炮修钢筋水泥工事。材料、民工很快到位。巧的是归并个学年的同学王景祥也在民工队列里，并得知另一个同学都长路也来支前了。我们白日睡眠，晚上摸黑干活，苦和累天然无用细说。六月初，水泥工事连同东谈主居住的坑谈一起完工。各班都搬到本人炮位的坑谈里，帐篷就酿成连部了。这时才允许给家里写封报祯祥的信，不得波及军事上的事，信封、信纸由连里提供，写完后，信封不得封口，由连里查验后融合封口寄出。
恭候的日子，的确难过，无非是打打扑克，聊聊天。要么就相互剃头，蓝本头发都不长，十天半月就剃一次头。这一是消磨时分，二是学了剃头妙技。不知谁先启动了另一种消磨时分见解，制作烟嘴。材料是一种多年生灌木，都叫它“*骨头”，材质细，且将强，学名不知叫什么，一簇一簇的随地都是，在帐篷周围，唾手便可获得。用具比拟浅显，小刀、锯条、砂纸、洋蜡等，最佳用锯条作念一把刻刀。我们排曾有过好处像章的历史，这些用具他们都带着呢。制作经由是这样的：取一段烟嘴长的材料，将枪弹壳前端较细的部分锯下，在材料的一端用小刀挖一个窝，将锯下的枪弹壳嵌入上，这是关键的一谈工序，弗成太紧，容易把材料撑裂，也弗成太松，容易零散。用细铁丝将材料中间的空腹穿透，用小刀把它削成烟嘴的形式，用砂纸抛光，刻上字或图案，涂上色调（钢笔水或圆珠笔油），打上蜡，一个漂亮的烟嘴就作念成了。全排会抽烟的不外四、五名，他们是这批“居品”的试用者，不会抽烟也向别东谈主要一枝，装装洋相。烟嘴越作念越好，越作念越漂亮，为了能刻上字或图案，烟嘴越作念越大。要刻字，最初要在上头用铅笔写好字，我在全排写字照旧不错的，时时要放下本人的“活”，帮他们写字，我谨记常写的字有：“张含韵岛操心”、“北国快意”、“战斗在张含韵岛”等等，再配上相应的图案，是一个相当的操心品，战友们把它四肢一件礼品，送给亲一又及来阵脚查验的各级首级。烟嘴只是以受接待，是因为其时的烟卷还莫得过滤嘴。这种制作行动一直持续到我们惧怕张含韵岛地区。
天气渐渐慈祥起来，万物复苏。蚊子、瞎蝇、小咬启动了三班倒，蛇也时时光顾我们炮位、坑谈，大多的东谈主对蛇的惧怕胜过对敌东谈主的惧怕。有东谈主说，抽烟不错驱蛇，于是都启动抽烟，把烟头扔在坑谈的各个边际，的确灵验，几天后，人人再莫得看到蛇的陈迹。一场大雨后，我们的坑谈的一角出现了罅隙，班长说：找几块石头垒一下，可我们周围很难再找到了。有东谈主说，山顶上有石头，傍晚时我们上去起几块。我们四、五个东谈主，趁着天色刚黑，登上了209高地的山顶，刚要起石头，就听“啾啾啾、啾啾啾”就枪弹从我们头上飞过，接着“噗噗噗、噗噗噗”枪弹在我们眼下翻一片尘土，人人立即卧倒，就势滚下山来。回头再看我们刚才站过的场地，已被高射机枪阻塞住，枪弹打到石头上，直冒火星。枪声对于我们来说，一经听风尚了，但枪弹离我们这样近，照旧头一趟，真有点后怕，全当是又看见了一次蛇。回到坑谈里，我们分析了一下才证实：我们在山底下看见天已黑下来，其实山顶上并不黑，四、五个东谈主，后堂堂的，能不被苏军的值班机枪发现吗？
苏军一发现本人有动静就开枪，直到国庆节后才罢手。神话是苏总理柯西金访越归来路过北京，在机场停留，周恩来总理去机场与柯西金会了一面。中苏边境矛盾启动平缓，苏方的客、货汽船出当今乌苏里江上，因为这条江是苏联远东地区的紧要交通航路。偶尔还不错看本人的观望快艇驶过，一片和平形势，好像这里并莫得发生过什么。
张含韵岛战斗给我留住了恒久的操心：”开炮震得耳朵背人妖 射精，吃饭吃出溃疡胃。”这以后即是断断续续的病院糊口……
